第八章 F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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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回來了。
富江, 川上富江。
出現的毫無征兆。
連lancer都覺得不太對勁的情況, 但是肯尼斯似乎已經忘記了那天的爆炸，反而眼帶驚喜地看著她, 盡管失去了行走的能力, 但這個男人依舊保持著那股自負驕傲, 雖然明顯看出來他的心境有些變動了，就算再如何心境平穩，一瞬間從天之驕子的地位墜落到現在魔術回路都被破壞的廢物，這其中的落差也讓人足夠崩潰。
那個男人！
侮辱魔術師這個職業卻只會用槍的垃圾！
總有一天他會真正殺掉那個男人的。
川上富江卻像是對這一切恍若未覺一般，天天跟在他身邊，顯得乖巧，一點都沒有當初那種對lancer的惡劣, 像是對lancer已經完全不感興趣了一樣。
江江：恩, 畢竟江江已經認定了肯尼斯很有可能是高位神明的□□啊！天賦奇高, 而且跟人決戰也沒有死, 高位神明杠杠的運氣，而且還很寵著江江, 關鍵是總會給江江順毛, 這不是高位神明的分|身最喜歡做的事情嗎？
小本本狠狠記上一筆, 恩恩, 只要跟在他身邊江江一定可以完成任務！
而且這種時候不正是江江以前在別的世界看到的那種熱血小說嗎？主角在身體受到重創後，努力突破了瓶頸然後一鳴驚人的橋段。
所以這麽艱苦的時刻江江當然要刷滿好感度啊。
想想就很開心。
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比較偏僻, 似乎是為了讓那些人不會這麽快地找上來。
江江現在每天晚上都會和他一起出來吹吹風, 江江這些天一直過的美滋滋的, 肯尼斯一直都對她很好，還給她買了很多好吃的和珍寶，除了住的地方稍微有點差，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，至少比上個世界要好很多了。
“這個不能好了嗎？”美人把他推了出來，然後戳了戳他的膝蓋，沒有半分害怕惋惜的味道，反倒充滿了好奇。
軟軟的，一點都沒有僵硬的感覺。
肯尼斯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芒，臉上的戾氣也重了很多，但對著她的話語卻顯得依舊柔和，“大概……”
一反在lancer面前那種猙獰極盡侮辱的狀態。
美人笑嘻嘻地說道，“那也沒有關系，這樣我就可以一直推著你走了。要不然總是被你養著，感覺自己好沒用的樣子。”
肯尼斯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發頂，語氣慢慢低沈了下來：“富江很有用。”
天藍色的眼眸在此刻被黑色中和了一般，深藍一般的顏色。
只要她還活著，只要她還在自己的身邊，自己就能夠再次振作的，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……
像是魔怔了一般，腦海之中只有在這句話在不停地回蕩著。
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，引以為傲的天賦，魔術回路被毀掉的情況下以前的那些都將變成笑談，但是只要富江，只要有富江，這一切都可以不在乎。
只要有她。
屬於他的富江。
他可以不在乎她在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什麽故事，也可以不在乎那天爆炸前她對lancer的吻，只要在他身邊，這一切都一點關系沒有！
他的富江啊。
心底發出一聲嘆息，放在她發頂的手卻慢慢地顫抖起來。“富江，等我忙完這件事情，我們就會阿其波盧德家族的城堡好不好？一直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。”
雖然像是征求意見的話語，他卻死死地看著她。
美人仰頭看著他，語氣很開心道：“好啊，那我們可以買很多很多寶石嗎？”
“只要你喜歡。”
江江很喜歡寶石的。
看！這麽寵江江，恩恩，江江的感覺肯定不會有錯的。
才推著他走了幾步，就看見了槍兵單膝跪在他的面前，不遠處。
槍兵的性格並不能說不算好，擁有騎士精神的男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少有的正直的人，但是在聖杯戰爭之中似乎更信奉，詭道的方式。就在剛才也出現了這裏有人入侵的情況，雖然證明是虛驚一場，但是槍兵的遲到也讓肯尼斯的情緒一下子到達了發洩的邊緣，連帶著那天在愛因茲貝倫城堡的不滿也一齊發洩了出來。
“真是廢物，lancer，我的命令被你當成什麽了！”
“就是你所謂的騎士精神，現在帶來勝利了嗎？Lancer，你還真是天真！”男人坐在輪椅上，面目猙獰。
美人卻偏著頭站在他身邊，鬼魅美艷，但卻讓人心驚的美麗。
英俊的槍兵收回目光，半跪在不遠處，眼底的沈默越發的暗沈。
“我只是奢望能和您打一場漂亮的戰役。”
而不是丟棄騎士精神而來的勝利。
這句潛臺詞激怒了本就心情不好的肯尼斯，他握著輪椅邊的右手突然舉了起來，露出上面暗紅色的令咒，“總是你生前有著怎樣榮耀的身份，在如今這種時候，你不過是靠著我的魔法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亡魂，有什麽資格對我說教！認清自己的身份，傀儡，就算不甘心，你有本事用所謂的騎士精神反抗令咒的力量嗎！”
廢物！
金發碧眼的男人眼中全是不屑和隱隱的瘋狂，要不是有著這樣的servant，他早就可以幹掉saber了，沒有servant的禦主一定會被除名的，而不是現在這種狀況，自己的雙腿！他的左手慢慢收緊，猙獰的青筋。
忽然他的手背感覺到了一陣溫涼的感覺，他偏頭，美人沖他笑笑。
富江。
他的富江。
現在自己的雙腿和魔術回路已經這個樣子了，而槍兵依舊英俊不凡，而想到富江也曾對眼前這個亡魂傀儡露出那樣的笑容，這哪怕是在想象中，都足夠讓他嫉妒地發狂。
英俊的槍兵忽然擡頭。
“怎麽，終於決定要反抗了嗎？”男人陰沈的眼裏滿是惡劣。
溫和優雅的騎士眼中似乎有黯然，有著自己的理念與理想不被理解的黯然，但態度依舊恭謹：“禦主，似乎有人在接近這裏。”
江江也感受到了，自從回歸自己的惡魔的身體之後，對這樣的氣息也很敏感。不止一個身影，但是混雜地卻讓人難受的味道。
肯尼斯深吸一口氣，按捺下那股怒火： “去吧。”
槍兵出去戰鬥了。
似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，只有戰鬥才能讓這個英靈有片刻的寧靜。
幾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來的人會是誰。
江江偏頭，看向肯尼斯，笑道：“不要生氣。”討好般甜膩膩的語氣。
“好。”
他的眼神一瞬間柔和了下來，重新摸了摸她的頭發，“推我回去吧，在這裏現在很危險。”畢竟剛才的警報響起卻依舊沒有找到來犯的人，這讓他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。
事實證明，他的感覺很對。
就在美人想要轉身，推著他回去的時候。
從陰暗處一個彈殼慢慢地彈射而出，在地上彈動了幾下，在他的輪椅旁慢慢停了下來。帶著冰涼的寒意，在月光下讓人寒意陡升。
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手一瞬間變涼，然後嘴中吐出那個名字，“衛宮切嗣。”
那個毀了他魔術回路的人！那個讓他恨得發狂的男人！
用槍的魔術師。
這就是警報響的原因。
他早該想到了……
遍體生寒。
他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實力了，被起源彈破壞了魔術回路，現在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像是可笑的螻蟻一般。
穿著風衣的男人出現了，從柱子的陰暗處走了出來，拿著槍，面無表情，只是手中槍支的槍口靜靜地對準美人。然後一張輕飄飄的紙飄落在他的面前。
魔術師協議。
只要簽署了之後雙方必須遵守的協議。
薄薄的紙張上面卻有著明顯的魔力波動。
衛宮切嗣沒有動作，顯然是在等他做下一個決定。
很短的文字，讀完卻讓肯尼斯的臉色發白，手指慢慢的顫抖。
他闔眸。
薄薄的紙張似乎重逾千斤，讓他連握住，手都在顫抖。
以退出聖杯戰爭的代價換取衛宮切嗣不出手的機會。
他可以不簽，這樣的後果就是衛宮切嗣殺了自己，但是憑借最後的令咒和魔力，也足夠支撐lancer殺掉衛宮切嗣或者說任何這個魔術師殺手在乎的人。
他不在乎自己。
只要可以讓眼前的男人感到痛苦。
可是……
富江怎麽辦？
江江蹲了下來，肯尼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美人，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臉上的每一處。貪婪的占有欲在提醒著他可以任由衛宮切嗣殺了她，讓她和他一起陪葬。
……
而他只要簽了，衛宮切嗣就可以放過他和富江……
富江乖巧地蹭蹭他的掌心，像只可愛的小貓兒一樣，完全不在意他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一樣。
“只要我簽下……”
“是。”男人穿著黑色風衣，眼神漆黑，那是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神，非善非惡，卻堅定地讓人恐懼。
衛宮切嗣的名字已經被寫在上面了，現在只要自己簽下這個名字，自己的聖杯戰爭就到這裏結束了，魔術回路也不能通過聖杯的祈願回來，阿其波盧德家族的榮耀也到此終結了……
他握著筆的手在輕輕顫抖著。
美人還在仰頭看著他。
Lancer在一瞬間被自己的槍貫通了胸膛，鮮紅的血液從口中吐出，這等驚變讓saber停下了手上的動作，楞楞地看著眼前慘劇的發生。
衛宮切嗣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，應該說是最理想的場面。走到一旁，點起了一支煙，橘紅色的光芒慢慢在指尖閃爍，像是這個寒夜唯一溫暖的光芒。
肯尼斯緊緊地抱著她，所用的力道很大，像是要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血肉中，抱著她的手上暗紅色的令咒花紋慢慢在褪去顏色。
“我只有你了，我只有你了……”男人喃喃道。
富江……
就算是這樣，就算是那些榮耀……
她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見英俊的槍兵那樣絕望悲痛的眼神，紅色的槍，從胸膛處貫通了，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那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阻礙了……
他似乎在笑了笑，眼睛對上她的眼眸……
嘴唇的笑容稍微頓了頓，然後越來越大，越來越諷刺。
那張薄薄的紙和槍兵的身體同時落在了地上。
紙張上面還閃爍著那帶著魔力波動的簽名。
以及……
槍聲。
富江遲鈍了一下。
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。
有血液，殷紅的血液，滾燙的血液。
她的血液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，那就是……
抱著自己的男人。
“肯尼斯……”她喃喃道，聲音很小。
男人灰藍色的眸睜得很大，裏面是完全陌生的不可置信及絕望，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。
所有的瘋狂與欲望竟然在最後這一刻歸於寂靜了。
他的手落在她的發上，慢慢低下了頭，額頭慢慢抵著她的，兩人的溫度像是在這個時候進行著交融，他的眼神，看著她的眼神，安靜而祥和，居然有一種異樣的滿足，他輕嘆一聲，“富……”
再是一聲槍聲，打斷了他即將要出口的話語，不是由近處的衛宮切嗣開的槍，而是遠處那個叫做舞彌的人。衛宮切嗣確實遵守了剛剛簽訂的協議，他沒有出手，出手的是另外一個人。
子彈帶來的巨大的沖力讓男人失去了平衡，和輪椅一起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。讓最後那個擁抱徹底終結在了血腥的血液之中。
美人的身體也倒地了。她似乎很茫然，楞楞地看著倒地的他，她的眼睛在慢慢地變暗。
肯尼斯卻還保留著一線生機，他掙紮著想要接近她，用那雙沾滿血液的手……
再一聲槍響！
彈殼在空氣中落地，發出無比清晰的聲音。
肯尼斯的身體彈了彈，那雙灰藍色帶著寵溺與瘋狂愛意的眼睛終於慢慢黯淡了下去，似乎帶著什麽遺憾一樣，手指慢慢在她的額頭劃過，留在一道血痕，然後落在了地上，伴隨著口中的鮮血，以及那一聲沒有發出聲的呢喃……
怎麽可能？！
怎麽可能？！
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個字！
肯尼斯不是高位神明的分|身嗎？
怎麽會只有這麽幾天！
殘留在額頭的血痕還帶著沒來得及消失的溫熱，那種熱度灼燒地讓她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屍體……
怎麽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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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江, 川上富江。
出現的毫無征兆。
連lancer都覺得不太對勁的情況, 但是肯尼斯似乎已經忘記了那天的爆炸，反而眼帶驚喜地看著她, 盡管失去了行走的能力, 但這個男人依舊保持著那股自負驕傲, 雖然明顯看出來他的心境有些變動了，就算再如何心境平穩，一瞬間從天之驕子的地位墜落到現在魔術回路都被破壞的廢物，這其中的落差也讓人足夠崩潰。
那個男人！
侮辱魔術師這個職業卻只會用槍的垃圾！
總有一天他會真正殺掉那個男人的。
川上富江卻像是對這一切恍若未覺一般，天天跟在他身邊，顯得乖巧，一點都沒有當初那種對lancer的惡劣, 像是對lancer已經完全不感興趣了一樣。
江江：恩, 畢竟江江已經認定了肯尼斯很有可能是高位神明的□□啊！天賦奇高, 而且跟人決戰也沒有死, 高位神明杠杠的運氣，而且還很寵著江江, 關鍵是總會給江江順毛, 這不是高位神明的分|身最喜歡做的事情嗎？
小本本狠狠記上一筆, 恩恩, 只要跟在他身邊江江一定可以完成任務！
而且這種時候不正是江江以前在別的世界看到的那種熱血小說嗎？主角在身體受到重創後，努力突破了瓶頸然後一鳴驚人的橋段。
所以這麽艱苦的時刻江江當然要刷滿好感度啊。
想想就很開心。
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比較偏僻, 似乎是為了讓那些人不會這麽快地找上來。
江江現在每天晚上都會和他一起出來吹吹風, 江江這些天一直過的美滋滋的, 肯尼斯一直都對她很好，還給她買了很多好吃的和珍寶，除了住的地方稍微有點差，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，至少比上個世界要好很多了。
“這個不能好了嗎？”美人把他推了出來，然後戳了戳他的膝蓋，沒有半分害怕惋惜的味道，反倒充滿了好奇。
軟軟的，一點都沒有僵硬的感覺。
肯尼斯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芒，臉上的戾氣也重了很多，但對著她的話語卻顯得依舊柔和，“大概……”
一反在lancer面前那種猙獰極盡侮辱的狀態。
美人笑嘻嘻地說道，“那也沒有關系，這樣我就可以一直推著你走了。要不然總是被你養著，感覺自己好沒用的樣子。”
肯尼斯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發頂，語氣慢慢低沈了下來：“富江很有用。”
天藍色的眼眸在此刻被黑色中和了一般，深藍一般的顏色。
只要她還活著，只要她還在自己的身邊，自己就能夠再次振作的，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……
像是魔怔了一般，腦海之中只有在這句話在不停地回蕩著。
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，引以為傲的天賦，魔術回路被毀掉的情況下以前的那些都將變成笑談，但是只要富江，只要有富江，這一切都可以不在乎。
只要有她。
屬於他的富江。
他可以不在乎她在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什麽故事，也可以不在乎那天爆炸前她對lancer的吻，只要在他身邊，這一切都一點關系沒有！
他的富江啊。
心底發出一聲嘆息，放在她發頂的手卻慢慢地顫抖起來。“富江，等我忙完這件事情，我們就會阿其波盧德家族的城堡好不好？一直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。”
雖然像是征求意見的話語，他卻死死地看著她。
美人仰頭看著他，語氣很開心道：“好啊，那我們可以買很多很多寶石嗎？”
“只要你喜歡。”
江江很喜歡寶石的。
看！這麽寵江江，恩恩，江江的感覺肯定不會有錯的。
才推著他走了幾步，就看見了槍兵單膝跪在他的面前，不遠處。
槍兵的性格並不能說不算好，擁有騎士精神的男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少有的正直的人，但是在聖杯戰爭之中似乎更信奉，詭道的方式。就在剛才也出現了這裏有人入侵的情況，雖然證明是虛驚一場，但是槍兵的遲到也讓肯尼斯的情緒一下子到達了發洩的邊緣，連帶著那天在愛因茲貝倫城堡的不滿也一齊發洩了出來。
“真是廢物，lancer，我的命令被你當成什麽了！”
“就是你所謂的騎士精神，現在帶來勝利了嗎？Lancer，你還真是天真！”男人坐在輪椅上，面目猙獰。
美人卻偏著頭站在他身邊，鬼魅美艷，但卻讓人心驚的美麗。
英俊的槍兵收回目光，半跪在不遠處，眼底的沈默越發的暗沈。
“我只是奢望能和您打一場漂亮的戰役。”
而不是丟棄騎士精神而來的勝利。
這句潛臺詞激怒了本就心情不好的肯尼斯，他握著輪椅邊的右手突然舉了起來，露出上面暗紅色的令咒，“總是你生前有著怎樣榮耀的身份，在如今這種時候，你不過是靠著我的魔法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亡魂，有什麽資格對我說教！認清自己的身份，傀儡，就算不甘心，你有本事用所謂的騎士精神反抗令咒的力量嗎！”
廢物！
金發碧眼的男人眼中全是不屑和隱隱的瘋狂，要不是有著這樣的servant，他早就可以幹掉saber了，沒有servant的禦主一定會被除名的，而不是現在這種狀況，自己的雙腿！他的左手慢慢收緊，猙獰的青筋。
忽然他的手背感覺到了一陣溫涼的感覺，他偏頭，美人沖他笑笑。
富江。
他的富江。
現在自己的雙腿和魔術回路已經這個樣子了，而槍兵依舊英俊不凡，而想到富江也曾對眼前這個亡魂傀儡露出那樣的笑容，這哪怕是在想象中，都足夠讓他嫉妒地發狂。
英俊的槍兵忽然擡頭。
“怎麽，終於決定要反抗了嗎？”男人陰沈的眼裏滿是惡劣。
溫和優雅的騎士眼中似乎有黯然，有著自己的理念與理想不被理解的黯然，但態度依舊恭謹：“禦主，似乎有人在接近這裏。”
江江也感受到了，自從回歸自己的惡魔的身體之後，對這樣的氣息也很敏感。不止一個身影，但是混雜地卻讓人難受的味道。
肯尼斯深吸一口氣，按捺下那股怒火： “去吧。”
槍兵出去戰鬥了。
似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，只有戰鬥才能讓這個英靈有片刻的寧靜。
幾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來的人會是誰。
江江偏頭，看向肯尼斯，笑道：“不要生氣。”討好般甜膩膩的語氣。
“好。”
他的眼神一瞬間柔和了下來，重新摸了摸她的頭發，“推我回去吧，在這裏現在很危險。”畢竟剛才的警報響起卻依舊沒有找到來犯的人，這讓他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。
事實證明，他的感覺很對。
就在美人想要轉身，推著他回去的時候。
從陰暗處一個彈殼慢慢地彈射而出，在地上彈動了幾下，在他的輪椅旁慢慢停了下來。帶著冰涼的寒意，在月光下讓人寒意陡升。
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手一瞬間變涼，然後嘴中吐出那個名字，“衛宮切嗣。”
那個毀了他魔術回路的人！那個讓他恨得發狂的男人！
用槍的魔術師。
這就是警報響的原因。
他早該想到了……
遍體生寒。
他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實力了，被起源彈破壞了魔術回路，現在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像是可笑的螻蟻一般。
穿著風衣的男人出現了，從柱子的陰暗處走了出來，拿著槍，面無表情，只是手中槍支的槍口靜靜地對準美人。然後一張輕飄飄的紙飄落在他的面前。
魔術師協議。
只要簽署了之後雙方必須遵守的協議。
薄薄的紙張上面卻有著明顯的魔力波動。
衛宮切嗣沒有動作，顯然是在等他做下一個決定。
很短的文字，讀完卻讓肯尼斯的臉色發白，手指慢慢的顫抖。
他闔眸。
薄薄的紙張似乎重逾千斤，讓他連握住，手都在顫抖。
以退出聖杯戰爭的代價換取衛宮切嗣不出手的機會。
他可以不簽，這樣的後果就是衛宮切嗣殺了自己，但是憑借最後的令咒和魔力，也足夠支撐lancer殺掉衛宮切嗣或者說任何這個魔術師殺手在乎的人。
他不在乎自己。
只要可以讓眼前的男人感到痛苦。
可是……
富江怎麽辦？
江江蹲了下來，肯尼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美人，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臉上的每一處。貪婪的占有欲在提醒著他可以任由衛宮切嗣殺了她，讓她和他一起陪葬。
……
而他只要簽了，衛宮切嗣就可以放過他和富江……
富江乖巧地蹭蹭他的掌心，像只可愛的小貓兒一樣，完全不在意他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一樣。
“只要我簽下……”
“是。”男人穿著黑色風衣，眼神漆黑，那是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神，非善非惡，卻堅定地讓人恐懼。
衛宮切嗣的名字已經被寫在上面了，現在只要自己簽下這個名字，自己的聖杯戰爭就到這裏結束了，魔術回路也不能通過聖杯的祈願回來，阿其波盧德家族的榮耀也到此終結了……
他握著筆的手在輕輕顫抖著。
美人還在仰頭看著他。
Lancer在一瞬間被自己的槍貫通了胸膛，鮮紅的血液從口中吐出，這等驚變讓saber停下了手上的動作，楞楞地看著眼前慘劇的發生。
衛宮切嗣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，應該說是最理想的場面。走到一旁，點起了一支煙，橘紅色的光芒慢慢在指尖閃爍，像是這個寒夜唯一溫暖的光芒。
肯尼斯緊緊地抱著她，所用的力道很大，像是要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血肉中，抱著她的手上暗紅色的令咒花紋慢慢在褪去顏色。
“我只有你了，我只有你了……”男人喃喃道。
富江……
就算是這樣，就算是那些榮耀……
她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見英俊的槍兵那樣絕望悲痛的眼神，紅色的槍，從胸膛處貫通了，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那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阻礙了……
他似乎在笑了笑，眼睛對上她的眼眸……
嘴唇的笑容稍微頓了頓，然後越來越大，越來越諷刺。
那張薄薄的紙和槍兵的身體同時落在了地上。
紙張上面還閃爍著那帶著魔力波動的簽名。
以及……
槍聲。
富江遲鈍了一下。
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膛。
有血液，殷紅的血液，滾燙的血液。
她的血液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，那就是……
抱著自己的男人。
“肯尼斯……”她喃喃道，聲音很小。
男人灰藍色的眸睜得很大，裏面是完全陌生的不可置信及絕望，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。
所有的瘋狂與欲望竟然在最後這一刻歸於寂靜了。
他的手落在她的發上，慢慢低下了頭，額頭慢慢抵著她的，兩人的溫度像是在這個時候進行著交融，他的眼神，看著她的眼神，安靜而祥和，居然有一種異樣的滿足，他輕嘆一聲，“富……”
再是一聲槍聲，打斷了他即將要出口的話語，不是由近處的衛宮切嗣開的槍，而是遠處那個叫做舞彌的人。衛宮切嗣確實遵守了剛剛簽訂的協議，他沒有出手，出手的是另外一個人。
子彈帶來的巨大的沖力讓男人失去了平衡，和輪椅一起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。讓最後那個擁抱徹底終結在了血腥的血液之中。
美人的身體也倒地了。她似乎很茫然，楞楞地看著倒地的他，她的眼睛在慢慢地變暗。
肯尼斯卻還保留著一線生機，他掙紮著想要接近她，用那雙沾滿血液的手……
再一聲槍響！
彈殼在空氣中落地，發出無比清晰的聲音。
肯尼斯的身體彈了彈，那雙灰藍色帶著寵溺與瘋狂愛意的眼睛終於慢慢黯淡了下去，似乎帶著什麽遺憾一樣，手指慢慢在她的額頭劃過，留在一道血痕，然後落在了地上，伴隨著口中的鮮血，以及那一聲沒有發出聲的呢喃……
怎麽可能？！
怎麽可能？！
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個字！
肯尼斯不是高位神明的分|身嗎？
怎麽會只有這麽幾天！
殘留在額頭的血痕還帶著沒來得及消失的溫熱，那種熱度灼燒地讓她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屍體……
怎麽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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